第二十七章挑衅
王妈妈的教习身份不成气候,但是曹旺也没将人遣会回赵园,毕竟是有多年的情分在的,不至于想让她饿死。
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,把人安排在隔壁的院子里。
监视她?
想想也对!
她样貌虽有所优势,但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曹旺怕的是到头来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吧。
春夏心中焦急,已经过去月有余,她既希望环儿他们叁人莫来寻她,以免漏出马脚,又希冀着人来助她自由。
罢了罢了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
当下要解决的,春夏转头看向别院。
可能是自己粗俗的动作实在是入不得曹旺的眼,以防到时候回到曹宅没有交代,教习职位虽没落到王妈妈身上,但决定依旧板上钉钉。
春夏挺直腰板站立已经一个多时辰了,她举手投足频频出错惹得嬷嬷极为不满,最后教也不教了,就让她罚站自省。
小小的礼数自是不在话下,只是做戏要做全套,她乡野出生怎得能一学就会,反倒是惹人起疑,罚站便罚站吧,以往也不是没遇上更狠的,对她而言算是家常小菜,不值一提,但若是坦然处之,她也怕教习的嬷嬷觉得罚的太轻。
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。
王宅
打探了一个月,终于有了消息。
几波人查探了名单上列的仇家,皆无功而返,与此同时沉墨和竹琴探寻了赵园那处。
经历灾荒,此时的赵叁也不好受,原本尖瘦的脸,此刻更加枯槁,园内大大小小的佣人死了一半,曹旺离开时卷走了大批的金银细软。
明摆着是不想让他活。
竹琴带着环儿进园时毫不费力,直接破门问话。
赵叁闻声并未起身,而是空洞的神情看着屋顶,自嘲讽刺道,“何必沉不住气呢。”因为饿了太久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半响见没有动静,他调整位置看到了来人。
“春夏姐,在哪儿?”
赵叁灰暗的瞳孔一亮,天无绝人之路,既有一线希望自是应该抓住,“给我些吃的,我便告诉你......”
赵叁的目标是曹旺,无论春夏的失踪是谁的手笔,他都会指向他,曹相的粮库他是知道在哪儿的,即便是有粮,可到了如此境地自己不曾受用,他上上下下打理这赵园五年,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,然而到了这个地步,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人死了一个又一个,却无能为力。
多可笑。
多可悲。
竹琴这才恍然,原来一开始他们就弄错了方向。
回去同沉默说了大概,却被沉默反问道,“那你打算如何。”
若是以往,他必定是要执剑乱闯,但春夏在他们手里,未免打草惊蛇,还得从长计议。
“沉兄有何见解?”
“说来也巧,前几日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,孙户那边近日寻了一名从宫里退下来的嬷嬷,这位嬷嬷待在市井,时间长了自是生了一张张家长李家短的舌头,稍稍打听之后,听闻是在孙户那边教习宫中规矩,被教习的那女子,我猜测应该是春夏。”
话毕,竹琴一愣。
有些难以置信。
“若是旁人我必定不信,但如果是春夏,那倒有些可能,我不知晓她是如何的巧言令色蒙混过关的,但哪怕有一线希望,我们都不该放弃。”
竹琴点头,“那我今晚去看看。”
“不可。”沉默及时制止,“你之前偷粮,想必是知道你的,这时候你去救她,明眼人一看就是你俩是一伙的,这能救得出来倒还好,可要救不出来,她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一言惊醒。
“那该如何?”
沉默瞧了瞧同样心急如焚的环儿,心中默默得摇摇头。
......
“练了多久了?”
“约莫有个叁五天了。”
曹旺仰天看了看,手搓动起来,这些天温度降的有些厉害,冬日必会早些到来。
暖日里,灾民或许还能挨得过去,但之后就说不准了。
人要死的多了,就会有瘟疫,灾荒尚且能泰然处之,可瘟疫一来,无人能挡。
曹旺看着不远处走的歪七扭八的春夏,皱眉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去。
“先下去整理物件,大雪之前我要带人回去。”他侧脸吩咐,半边阴冷的脸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。
“是。”孙户躬着身子接连点头。
春夏余光瞄见门边的人影,这几天稍微不经意就能瞧见,他也不进来,只是远观,所以春夏并未好好去练,假模假样看着似乎十分努力,实则没有半点长进,再看看教习的妇人铁青的脸,心中慢慢盘算着。
一个不留神,柳条细的鞭子抽下来。
这玩意儿抽着留不住痕迹,但极为的疼。
“都五日了,是一点长进都无。”说完一副主人的模样坐在正位上喝茶。
不愧是宫里待过的,这种折腾人的法子,既不会留下伤口,也叫人看不出端倪。
“嬷嬷别生气,我这也是为您好啊。”春夏没由来的冒出这么一句。
她不说还好,说得张氏更加生气,茶也不喝了,重重的落在木桌上。
刚要开口说些腌臜话。
“您说您是来教我礼仪的,教成了,这儿还会用您么?”
妇人慢慢合上嘴。
是啊,这外边还闹着饥荒呢,好不容易来了差事,办完了岂不是还要挨饿。
鞭子随之跟着放了下来。
“这都快入冬了,我学完就走,哪儿还有您的什么事呀!”前世春夏就是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被送回去的,按照时间来说也是快了,所以她并未说错。
张氏人都傻了,要走!
这都快要立冬了,岂不是要活活饿死的。
她站起身,麻利地用袖子扫扫椅面,“姑娘说的是,是小的糊涂了。”
春夏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下,“你心中所想,我可以帮你。”
这种瞌睡递枕头的好事不免叫人怀疑。
看出对方的困惑。
“你知道在你之前还有一位教习的妇人吧?”见张氏摇摇头,春夏心中窃喜,“她现下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。”
张氏一愣,既然是请了两位教习理应是该住在一起的,但现如今她非但没有住在这里享受待遇,临了说不准还要被辞退。
分明不公平。
“那位妈妈还未教习过!”
合着这些天只有她忙里忙外啊,看来定是有几分手段的。
“之前和那位闹得有些不愉快,想比她,我定是想选嬷嬷您的。”春夏将矛盾激化,而后抛出选择,既讲明了帮她的原因,给出了诱惑。
上钩也是迟早的事。
“姑娘需要我怎么帮您?”不愧是呆在深宫许久的人,将自己的利益转嫁到主子利益上去。
但是春夏不吃这一套,“哎呀,嬷嬷可是为了您自己儿,我和她河水不犯井水的,以后我可是要做小姐的,她一个下人,又能阻碍到那里去呢。”她翘起二郎腿,身子歪斜在一边仰头看人,张氏影子遮盖下,一双戏谑的眸子像是一只黑色的猫,盯着猎物阴沉沉的看。
张氏一抖,遍体生寒,这哪还有先前嚣张自大的模样。
“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,您可要把握把握机会了。”
曹旺将人养在孙户内院,也是无奈之举,但也有私心,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回京,会不会带上她了。
所以春夏用张氏去招惹王妈妈便是将消息散播出去,若曹旺有意带上她,张氏便成不了气候就单单是去恶心人的,如曹旺根本没这打算,那就有好戏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