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玄学？科学？
因为钱锦云翻新的龟池是花了大价钱做的全封闭瓷砖层，水体不直接接触水泥并不需要脱碱，所以用生石灰给整池消毒完，再注入山泉水后，他就能将自己的大宝贝放进池子里了。
小宝珠长得像年画里娃娃抱着的红鲤鱼，鱼身非常肥美，朱红的鳞片边缘闪着金色的光泽，鱼鳍的末端也由红色逐渐转换成半透明的金色，看着就很喜庆。
“主人，这里好舒服，灵气好多。”
小宝珠在龟池游了一圈，惬意地扇动鱼翅，钱锦云嘿嘿笑，伸手摸她的胖鱼头：“你喜欢就好，喜欢就好。”
“小宝珠快点修成人形，陆地上有很多好玩好吃的，到时主人带你去。”
“钱先生你对你家的小宝珠真好。”
午饭时，苏羽薇看着给锦鲤准备鱼食的钱锦云感叹道。
他一下子给她转了叁个月“住院费”总共十万元，这下子小宝珠是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了，至于那些被霸占掉一个龟池还在冬眠的龟龟……
嗯，开春新买两个大水箱给他们住吧。
除了固定分量的锦鲤粮，钱锦云还做了鳕鱼肉和水煮河虾，豌豆、胡萝卜和贝贝南瓜煮熟碾成蔬菜泥，与鱼粉、蚕粉、螺旋藻粉和益生菌混合捏成小团子，最后还整了一小袋人工培植的浮萍做饭后“点心”。
蓝岚也沾了小宝珠的光，苏羽薇用边角料给她煮了一小碗鳕鱼虾仁肉丸子汤，现在哧溜哧溜喝得正起劲。
“小宝珠可不是普通的妖怪，她是要成为瑞兽的妖怪，要是再修炼个千八百年，说不定就能成龙了呢。”
钱锦云一边捏团子，一边回应，那表情，像极了对孩子寄予厚望的老父亲，话语间满是骄傲和自豪。
“小宝珠也像小说的锦鲤一样能给人带来福运么？”
苏羽薇惊讶了一瞬，抬手将想从领口探头的小黄金蟒按回去：“比如说买彩票中大奖？”
“那当然。”
钱锦云快速回答，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：“不过小宝珠还是一只小妖怪，现在运势还不是很强，中大奖这些事情还暂时做不到。”
“但我有办法扩大她运势的影响力。”
说起这个，钱锦云脸上生出几分得意，有些神秘兮兮：“靠着这个我炒股稳赚呢，苏医生，要是你能让我家小宝珠常住，我就把赚钱方法分享给你，当然，住院费我也会每月按时交的。”
要不是钱锦云是张秦的同行，他这个样子，这一番话，真真像极了苏羽薇当初网聊时候的诈骗犯。
“是什么办法扩大她的影响力啊？”
苏羽薇捧场地赞叹，感受到胸口处小黄金蟒的异动，不动声色地朝着他脑袋的地方拍了一下：“我听张秦说，大部分改运的方法要么是靠吸取转移他人运势，损人利己，要么就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。”
“钱先生能把这种扩大运势影响力的办法想出来还，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吧？”
“是啊是啊，苏医生想听听我的研究吗？”
听到夸赞，钱锦云更来劲了，两眼放光，似是要找到知己一般。
大多数同行都是觉得他的研究费力不讨好的，苏羽薇看着很有修道天赋，等邪教事情结束后说不定会被邀请入行，要是多说说打动她，说不定以后跟自己做研究的人又会多一个呢？
***
这条鱼又弱又笨，有什么好？凭什么能遇到这么好的主人。
蓝岚愤愤地想着，她本来想旁听涨涨见识的，结果被钱锦云捏起放到池子边，要她给笨鱼喂饭，自己反倒先回屋了。
“前辈，我想吃菜团子。”
小宝珠摆摆鱼鳍，张着嘴等她投喂，蓝岚不情愿地叼起一个菜团子丢进水里。
咂咂嘴，因为用料新鲜纯正，这菜团子除了胡萝卜和南瓜的清甜，还有一股子说不上的鲜香，味道似乎不错。
“前辈，我主人做饭好吃吧？”
“还可以，我能接受。”
又偷偷尝了一口，味道是真不错。
“那前辈和我一起吃。”
“哼，笨鱼，算你识相。”
蓝岚吃一口，喂一口，一蜥一鱼就这样和谐地吃起午饭来。
“科，科学？”
大厅里，两人午饭都顾不得吃，苏羽薇搬了两张椅子和钱锦云聊得起劲。
她本来想探知钱锦云“扩大运势影响力”的方法，让沉麟也取取经，却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案。
“当然，我研究的方向就是玄学与科学的结合。”
钱锦云搓搓有些发红的手：“小宝珠运势的加持非常微弱，我做了很多次硬币实验，小宝珠不给我赐福时，正面朝上的概率差不多是百分之五十，赐福后，我想要抛到正面，正面朝上的概率会增加到百分之五十五到五十八之间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小宝珠最多只能给我加持百分之八的运势，但这点点细微的加成，用概率学加以运用计算，我选中的股票赚率会提高到百分之八十左右，所以，我现在炒股，长期来说永远不会赔。”
“概率学？这怎么说？”
苏羽薇挠挠头，大专的兽医类专业不教这些，高中的知识她也忘得差不多了。
“小宝珠给我赐福后，我会根据市场情况提前选出十支优质股。”
“先用百分之五十八的概率盲选一支赚钱的股票，再用百分之五十八的概率盲选一支赔钱的股票，重复选择的次数越多，同一支赚钱或赔钱的股票被选中的几率也就越高，我识别出赚钱赔钱股票的准确率也会上升，在小宝珠能力使用的次数范围内，我会将结果计算后，从十支股里挑选出赚钱概率最高的一支到叁支。”
“听起来很厉害……”
苏羽薇捏捏衣服底下盘着的小黄金蟒。
你听懂了吗？
小黄金蟒在她怀里轻轻地动了一下。
“钱先生，我大专学的兽医，不太懂这个。”
“大概就是，概率的累积效应，如果我在一次的选择中无法确保高成功率，那我就可以不断地重复选择进行概率累积。”
沉麟带她去买刮刮乐时也是这样，一本没中，就继续让她买下一本撞运气。
但区别是，钱锦云会计算概率来保证自己成功率，而沉麟是纯粹的运气碾压。
“小宝珠的赐福还有另一个用法。”
“她对我运势加持很少，避祸虽然只有一次性，但这是绝对的。”
说着钱锦云从口袋掏出两个五角硬币和一个一元硬币，用一次性纸杯盖上，彻底打乱顺序，让苏羽薇选一个。
苏羽薇选了中间。
钱锦云打开左边的纸杯，是五角硬币。
他问：“苏医生，你觉得，你换纸杯选中一元硬币的概率高一些，还是坚持现在的选择，选中一元硬币的概率高一些？”
“这个……好像都是二分之一？”
“并不是，实际上坚持现在的选择，选中一元硬币的概率只有1/3，而换纸杯后，选中的概率会上升到2/3。”
钱锦云说着，打开了右边的纸杯，一个五角硬币赤裸裸地躺在里面。
他有些尴尬：“苏医生这次选中了呢，那我们再来一次。”
第二次，苏羽薇选中左边，不换纸杯，选中了一元硬币。
第叁次，继续选中间，不换纸杯，仍选中一元硬币。
第四次……
第五次，钱锦云嘴角抽了抽，头冒细汗，看着那仍旧被选中的一元硬币，讪笑掩饰尴尬：“苏医生今天运气很好嘛……”
“但是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，换纸杯选中的概率会比不换要高上1/3。”
“小宝珠的避祸能力就相当于我打开展示的五角硬币，如果我选择的股票中有那种投进去百分百倾家荡产的存在，我将它排除后重新选择，选到赚钱股票的概率反而会进一步提升。”
“……”
苏羽薇若有所思。
虽然知道五通神主脑在湘省及其周边的地方，但因为神力的存在，就连沉麟想要撞运气，也指不出祂主脑所在的具体位置。
强行溯源或锁定，会像张大师或沉岐一样被力量反噬。
可要是将钱锦云所说的两种办法结合在一起，从五通神逃逸出的恶灵入手，让沉麟连续施展能力指出相对“安全”的地方，将计算结果按概率从高到低排列，将高概率的地点排除，重点排查低概率的地点，那么需要排查的位置就会大大减少。
虽然工作量很大，但只要重复选择筛查，就能锁定祂。
“钱先生，谢谢。”
苏羽薇衷心地笑了。
“苏医生，要是感兴趣的话，以后入行了可以多来找我探讨探讨。”
钱锦云说得口干舌燥，用纸杯倒了杯温水咕咚咕咚。
“不不不，钱先生继续说，我在听呢。”
苏羽薇继续捧场，拿出以前网聊时和网恋骗子魔法对轰的架势：“你说的这方面知识我觉得很有用，想多了解了解你的研究成果。”
“我之前从张秦先生那里学会画两张符就觉得很不可思议，邪教啊，恶灵啊，太遥远了，但现在听到钱先生说这些，好有实感哦，感觉什么修道者什么除魔世家，都变得贴近我这个普通人的生活了呢。”
“是，是吗？”
钱锦云精神一振，脊背又挺直了几分。
“要是我有机会成了修道者，希望有个钱先生这样的老师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我还不够格当师傅呢……”
被夸得飘飘然，钱锦云脸上的笑是怎么也止不住，他凑过来问：“张秦教你画符了？”
“嗯嗯，钱先生你看，就是这两张。”
苏羽薇掏出手机，打开相册划出那两张符的图片：“我画完这咒文直接渗进我手心里了，好神奇。”
钱锦云接过细细看了一下：“唉，他怎么能给你这个，要用自身的血画才有效果的，放血可太疼了。”
“我这里可是有很多比这好用的小术法，不用伤害身体，也适合初学者，都是我精心原创的。”
“钱先生真厉害，那这些小术法我可以学吗？不然了解一下也成呢。”
“可以的，可以的，张秦要我这几天保护你，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，苏小姐想学什么，有的我都会好好教你。”
等的就是苏羽薇这句话，钱锦云被哄得找不着北，马上拍胸脯以作保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