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

  “唉~哪里是突然搬家啊！他儿子死学校了，夫妻两个都垮了，天天联系律师打官司，后来把房子也卖了…”
  门卫说到这儿，压低声音继续跟言阳八卦：“我听说啊，他们坚信儿子是被害死的，两人天天找关系，想调查出真相！唉，一家子怪可怜的。”
  “那您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吗？”
  门卫拍了拍胸脯，一脸骄傲：“我跟你说，你今天运气真好，碰上我值班！
  楚老师搬家那天，我帮着搭了把手！我还真知道他搬哪去了！东家花苑听说过吗？”
  言阳诚实摇头。
  门卫又是重重叹息：“唉，挺破的一个安置房小区。估计啊，夫妻两人把钱都砸进儿子那事里了。”
  言阳告别门卫，打车前往东家花苑。
  东家花苑有些远，周边环境也不好。接近目的地时，言阳明显感受到出租车都颠簸了许多。
  言阳一下车，就是臭气冲天的垃圾桶，垃圾已经漫了出来，成群结队的苍蝇“嗡嗡嗡”地绕着这一片转悠。
  往里走了几了步，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小石子众多，言阳感觉有一颗进了鞋子里，膈得脚底十分难受。
  他不得不蹲坐在一个稍微干净的台阶上，脱鞋倒出石子。
  正巧，迎面一群老头老太，看起来是出来晨练。穿着黄色的统一制服，拿着红绸扇子。
  一个大爷拎着音响走向言阳，随口问了句：“呦！小帅哥，你不住这儿吧！没见过啊，有女朋友吗？”
  言阳：………………
  不远处的大妈笑着替言阳解围：“小帅哥，你别管他！这老头，孙女快毕业了，他这张罗着给孙女相亲呢！”
  言阳穿好鞋，替大爷摆好音响，趁机提问：“大爷，住这儿的人，您都熟吗？”
  大爷看言阳搭手帮忙，真觉着这小伙子不错，连忙展示：“熟！这一片人来人往的，没我不认识的！”
  “那您认识楚堂安吗？他差不多一年前搬过来的。”
  “哦，你说楚老师啊？我认识啊，我孙子就在他那儿补课呢！”
  “补课？”言阳有些疑惑。
  大爷连忙拉住言阳，警惕道：“你不会是上面派来查补课的吧！我刚才说错了，楚老师没补课！我孙子就爱在他家玩，顺便问问他数学题。”
  言阳：…………
  “大爷，我不是。我是楚老师的学生，今天特地来拜访他。”
  大爷还有些不信：“真的？”
  “真的，他以前是医学教授！他妻子也是大学老师。”
  言阳目光真诚，加上长得实在好看，旁边一直听两人聊天的大妈走了过来，准备截胡：“小伙子，我也认识楚老师。我带你去吧。
  我看你呀，还知道来拜访老师，一定是个好孩子。刚好啊，我也有个孙女……”
  大爷连忙打断她：“哎！干嘛干嘛！人家孩子问我的，你插什么嘴！！———走，走！我领你去楚老师家！”
  言阳：…………
  大爷带着言阳走进小区，一路上念叨：“小伙子，你是楚老师的学生，知道他家发生的事吗？”
  言阳含糊着：“大概知道一些。”
  大爷叹息道：“唉，可怜啊！为了给儿子求个真相，他们过得很辛苦。
  所以我们这些街里街坊的，也都愿意把孩子送过去补课，算是变相地帮衬一把。”
  言阳跟着大爷到了单元楼下，破旧的单元门大开。两人踏着满是黑污的楼梯，直到10楼。
  这个小区住的大部分是老年人，顶楼便是10楼。
  大爷敲了两下门，朝里面喊：“楚老师，我是瓜娃爷爷啊！有个您以前的学生来拜访您！”
  铁门打开，“吱呀”作响，楚堂安满面倦容地和大爷道了声“早上好”，就认真看着言阳。
  言阳也不卑不亢地和他对视着，语出惊人：“楚老师，我住在1005宿舍，您还记得我吗？”
  楚堂安双眼立刻瞪大，混浊的眼球里激动与疯狂在翻涌，一字一顿道：“记、得。”
  大爷看两人真认识，就告辞离开了。
  楚堂安呼吸逐渐加快，他盯着言阳进门，不错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任何一个动作。
  “楚老师，要换鞋吗？”言阳保持着礼貌。
  楚堂安顾不上这些，急切道：“你不是我的学生！你认识小穆？你知道什么吗？”
  楚堂安越说越快，声音越来越大。
  穆馨也从房间走出来，看到客厅站着一个和楚穆差不多的小伙子，自已丈夫表情激动。
  言阳开门见山：“我认识楚穆，不过……是去世的楚穆。今天，带他来见你们。”
  穆馨从听到楚穆的名字开始，眼泪就止不住滚落，她甚至没去分辨言阳话中的诡异，一句“带他来见你们”在她耳边炸开。
  “小穆在哪儿？他真的能见我们吗？我给您跪下，求您！让我见见他！让我见见他！”穆馨悲痛的哭腔响起，说着就要给言阳下跪。
  言阳一把托住她，楚堂安也连忙上前，扶住站不稳的妻子。
  楚堂安抹了一把眼泪，强作镇定：“您、您是怎么认识小穆的，还是……死后的小穆？”
  言阳平静地说：“我现在住在c大男生宿舍1005室，楚穆的魂魄被困在了那里。”
  楚堂安皱眉，不再说话。他是一个医生，鬼神之说实在颠覆了他的认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