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章
沉柏川沉默地从架上取下另一件工具——一指粗的藤杖,通体笔直、弹性却又不失韧度。拿在手里时,他轻轻一甩,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在房里震了一下,像是在提醒她下一段的到来。
他回到她身后,视线落在那片已经泛红、带着些肿胀的屁股上,眼神没有一丝动摇。
「你不记得规矩,没关係。」
他语气一如既往平静,像在讲述早就安排好的程序。
「我会让你的身体记得。」
话音一落,第一下藤杖落下。
和先前的每种工具都不同,这一击,那痛像是划开皮肤的钢线。林俞晴整个人抽了一下,双手死死抓着桌脚,指节泛白,却一句话都不敢出声。
第二下、第叁下──节奏不快,每一下都有足够的间隔,让她清楚感受到那一条线的痛是如何一层层烧进骨子里。
他没有数,也没有提醒,只是在她臀上用精准的距离,画下一道一道赤红的痕跡。
每一下下去抬起后,会渐渐出现一道血痕,先是滴滴点点的血珠,血珠渐渐融为一条条整齐的鞭痕。
她的腿开始止不住地颤,甚至有几次想挪动想逃,却被绑得无法动弹,只能无声流着眼泪,撑着。
他计算着间距与力道,不让她晕、不让她昏,只让她清楚感知痛——每一下都带着教诲的目的。
到第二十下落下时,他手中的藤杖才静静停下。
那深棕色的藤杖明显覆盖了一层血跡。
他没有马上松开她,也没有说话,只是站在原地,低头看着那整齐排列的血痕,还有那顺着大腿留下来的血跡,每一道都像是纪录,也像是标记。
──这是刻在她身上的痕跡。
──也是刻进骨子里的教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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束缚松开的瞬间,林俞晴整个人几乎瘫软。
她没力气动,四肢僵直、皮肤灼痛,每一吋肌肤都像被烧过的神经纤维在颤抖。眼罩被拿下时,刺眼的灯光让她反射性地闭上眼,一时之间,眼泪与汗水混着模糊了视线。
然后,是一双手——沉柏川的手,将她抱了起来。
她没有挣扎,不是因为信任,而是身体根本无法反应。
她被他横抱起来的那一刻,心里闪过一个念头:他要带她去哪?是结束了?还是——还没?
身体一动,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多痛。全身都像碎掉了,每个关节都沉重得像铅,却又因为过度紧绷而无比脆弱。她想开口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喉咙像被灌了沙。
他把她放到床上的那一刻,她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,像只被掐住脖子的猫,全身紧绷,连呼吸都变得细碎。
脚步声传来,然后是浴室水声。
她的心脏跳得飞快,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。害怕、紧张、极端的疲惫交织在一起,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只剩下那种压迫感——他还在,他下一步会怎么做,她根本无从预测。
当他走回来,手里拿着湿毛巾坐到床边,将毛巾轻轻按在她红肿发烫的后背时,她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,全身一震,眼睛瞬间瞪大,却不敢回头看他。
──为什么他要这样?
──明明才刚让她痛得快撕裂,现在却这么轻、这么冷静地……擦着她?
她不明白。
这种照顾,不是她能理解的温柔。她寧可他现在也冷言冷语地指责、甚至继续惩罚。这样静静的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轻柔,反而让她更害怕。
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什么。
这是不是只是另一种控制?
还是他只是……还没处理完?
她不敢问。也不敢动。
只能死死咬着下唇,忍着因为轻碰而传来的痛意,僵在那里,像一隻还没被判刑的小兽,等待裁决。
沉柏川沉默地擦着她的后背,动作一如既往地冷静、节制,却不再那么带着惩罚的压迫感。
林俞晴紧咬着下唇,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她怕再发出一点声响,他就会变脸。怕这种平静只是一层偽装,下一秒就会再次翻脸。
但她低估了他看人的敏锐。
下一瞬,他的声音低低地落下来,在耳边不急不缓地说:
「你再继续咬着唇,我就接着揍你。」
语气轻得像说笑,甚至还带了点懒洋洋的调子,却没有一丝笑意。
她身体一颤,立刻松了唇,却还是不敢出声。
沉柏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没再多说什么。那句话更像是一种警告,也像是一种习惯的训练,让她知道──他在看,她最好记得。
他继续低头替她擦着身体,从后背、手臂、腿、腰侧,到最后拿出一条乾净的小毛巾,细緻地擦拭她的脸颊和额头。那一刻,他的动作几乎温柔得近乎矛盾,像对待什么极易碎裂的东西,慢慢地、一寸寸地清理她狼狈不堪的模样。
最后,他取来一条冰毛巾,轻轻覆上她红肿得、血淋淋得触目惊心的臀部。
她全身僵硬地趴在床上,什么都不敢问,也不敢动,只是闭着眼,感受那阵冰凉覆盖上去的瞬间,那些钝痛像被暂时封住了神经。
沉柏川站在床边看了她几秒,什么都没说,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,脚步声淡到几乎听不见。
门关上。
林俞晴这才发现自己手心满是汗。
他没留一句话,也没给任何交代,但她知道——他会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