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夜回忆（2）

  “不要死，十一！”
  房间里一身药味的病弱女子从恶梦中惊醒。
  她焦急地到处张望，看不到应该留守在房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时，她心中泛起更强烈的不安与恐惧。
  十一，千万不要出事。
  她双手合十，默默祷告。
  冷空气从半开的窗户闯入室内，女子浑身一抖，
  风，不该出现的风。
  身子羸弱的她不能吹风，很容易病倒。
  有十一的细心照顾，不可能犯下忘记关上窗户的错误！
  难道……
  窗户的位置，传来一阵嗤笑。
  “是谁？”
  女子脸上全是无法抑制的惶恐。
  整个山庄都在严密看守之中，有人无声无息地避开所有侍卫来到后院？
  十一呢？
  拥有奇特力量的十一，她也没能发现侵入者还是她又出去战斗了？
  “嘻嘻嘻嘻，别紧张，别紧张，我只是一只路过的兔子。”
  女子看到他眼中尽是恐惧。
  带有人性化的表情，一只会说人话的兔子。
  对方竟然还穿着阴阳师的服饰。
  如此突兀的存在，必定就是十一口中人类的敌人，妖魔！
  “你的表情很有趣。从‘恐惧’变成‘厌恶’，很快又改变成为‘恍然’与‘戒备’。你知道我是什么，对吧？”
  兔子没有走近，但是他的面孔在昏暗的房间中变得明亮了一些。
  那对红宝石一样的眸子，散发着不一样的诡异红光。
  他整个身体都被一阵微弱的光芒包裹着。
  神圣？
  想到这个词的时候，女子双金抓紧被子，心虚地低下头，一时间不敢正视对方。
  死亡！
  不合理的圣洁感觉过后，她仿佛看到自己被对方一爪子撕开喉咙的悲惨死相。
  “你是妖魔！”
  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惧怕。
  但是本能实在难以控制。
  畏惧，发自内心。
  “还真知道，不差，不差。果然，伊势家的巫女就藏在你这里，对吧？”
  很快，对方一个问题让女子沉默下来。
  她不敢回答。
  那是关乎十一生死存亡的问题。
  “啧啧啧啧，可怜的孩子。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，我不是来杀她，而是来救她的。”
  兔子话锋一转，换上一副同情的口吻，说出可笑的话来。
  妖魔都是善于玩弄人心的骗子。
  绝对不要信任他们！
  他们只是想要迷惑你，让你成为他们的食粮。
  十一是这么告诫她的。
  她才不会被骗到！
  “你可知道，你所记挂的十一其实跟我留着相同的血脉。”
  “不可能！”
  女子几乎是当场吼出否定的话来。
  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，用带着怒气的眼神直视眼前的兔子。
  十一怎么可能是妖魔的后裔。
  离谱的谎言！
  “呵呵！你不相信也没紧要。但是你真不清楚她使用力量的代价吗？”
  兔子再度蛊惑。
  代价？！
  女子回忆起曾看到十一极为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，身上有着诡异的气息蔓延。
  对方还特意警告不能接近。
  那是十一出去驱魔后出现的异状。
  难道，是真的？
  “我也曾经是这个国家里面的一名阴阳师。可是，不断与敌人对抗，为了拯救其他人，我选择牺牲我自己。最后，就是你看到的，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。成为你口中的怪物，成为过去付出生命来铲除的怪物！”
  兔子的语气十分激动。
  他的话富有感染力，那种痛连女子也能感同身受。
  “我也不知道十一去了哪里。”
  她说完后，后悔地捂住嘴巴，流下眼泪。
  她是背叛了十一的信任吗？
  可是，如果能救回十一，就算是被她所厌恶也不要紧。
  这幅病躯支撑不了多久，她只想十一要好好活下去。
  “看来，她注定无法改变命运。”
  兔子黯然叹息。
  “可以的，你一定有办法，对吧？”
  女子想要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  “假如，你要变成我这样？”
  兔子用嘲讽的笑脸望着她，转动身子，展示怪物的姿态。
  “我愿意。”
  她，愿意。